临春把被子蒙过头顶,临东推她,她也不吭声。
如果自己大个两岁,去上了大学,临夏或许也会带着临冬去市里闯闯。
如果二姐还在,现在应该也能?分担一些压力。
如果父母还在,大姐身后有人撑腰,也不至于什么事都忍气吞声,小心翼翼。
如果自己冻死在那?个冬天,如果家里只有大姐二姐。
或许这就?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,父母也到了享福的年纪。
为?什么好?人总是受苦,坏人毫无负担。
为?什么有人生而不养,十几年来逍遥法外。
就?因为?她是女?孩,身体?有缺陷。
那?为?什么非要生下来。
临春银牙咬碎,眼?泪浸在枕头里。
她想起二姐在世时,村里有一老汉说女?孩儿不如男孩讨喜,除了讨点礼钱没有用处。
临秋不如临夏泼辣,但也有一身傲骨。
起初她还跟那?些人吵一吵,后来就?不再搭理?了。
“一定要走出去。”
这是临秋对临春说得最多?的一句话。
“这是个吃人的地方,一定一定要走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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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夏和梁峻没谈拢,回家时手脚冷得像冰。
屋里还亮着夜灯,她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坐下。
临春拄着手肘起身,用另一只手给熟睡的临冬盖好?被子。
临夏脱了外套:{快点睡觉。}
临春干脆坐了起来:{姐,我们谈谈。}
临夏拧着眉头,把她的手指拍开:{睡觉。}
临春直接比划道:{你和姐夫去市里吧。}
临夏站在床边,偏了偏眼?。
临春拿出手机,打了字递过去:【我会在这边照顾妹妹,你每个月给我们一点生活费就?行。】
临夏把手机拿过来关掉,随便扔在床头,自己掀被子睡觉去了。
她面朝着墙,给临春一道沉默的背影。
虽然不怎么高大,但永远在那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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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春一晚几乎没睡,隔天又起了个大早。
临冬还没醒,临夏已经去店里忙活。
桌上给她们留了稀饭和咸菜,还热着。
临春突然意识到,她今天早上还有比赛项目。
紧赶慢赶来到学校,脑子昏昏沉沉的,人还没有清醒。
他们班的休息区围着坐了几个男生,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
体?委拿着时间表过来,让临春赶紧去找裁判预先报道。
她把揣在兜里的号码牌拿出来,托同?班的女?生帮她别上。
女?生看到她的侧脸,诧异道:“你的脸…”
临春皮肤本来就?白,那?几根手指印在她脸上尤其明显。
昨晚那?一巴掌余力尤在,虽然不像最初那?样红刺疼发肿,但凑近仍然能?看到有轻微指痕。
临春抬手理?了下鬓边的碎发,尴尬地摇摇头。
比赛前十几分钟,临春报道完毕,在跑道边做拉伸准备工作。
转身摆手间视线乱飞,意外瞥见?段幸和蒋以声隔着一米远的距离,正在操场边聊天。
临春连忙收回目光。
转了个身,弯腰摸自己鞋尖。
说实话,她状态不太行。
昨天折腾了整整一夜,第二天起来临冬都肿着个眼?泡。
李瑶瑶早就?看她脸色不好?,特地从教室拿来一小袋面包。
临春也的确是饿了,坐在草坪边上就?着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吃。
“不能?跑就?别跑了吧。”李瑶瑶有些担心。
临春摇摇头:{没关系。}
操场人来人往,偶尔有人看向临春。
李瑶瑶偏头,视线落在她的脸上,动了动唇,好?几次欲言又止。
【姐夫昨天回来了,应该没事。】
临春在手机上打字,指尖停了停,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称呼梁峻。
只是已经喊习惯了,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词来代替。
她把手机给李瑶瑶看后又重新拿了回来。李瑶瑶还以为?她还要继续打字,于是把脑袋跟过去看。
临春删掉那?条信息,也一并删掉了李瑶瑶的联系方式。
“删我干嘛?”李瑶瑶伸手阻拦。
临春把她的手推开一点:【我准备把手机还给蒋以声。】
既然已经下了决心,那?不管是穆敛卿还是徐拓,都应该一视同?仁。
虽然他们很好?很好?,但这份好?不该属于自己。
李瑶瑶有些不解,也掏出手机打字回应:【你是不是有点极端啊?就?算…就?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做朋友总可以吧?】
做朋友…像梁阙李瑶瑶这样的朋友吗?
临春